1750年,乾隆破格提拔22岁的小舅子傅恒去当正二品的户部侍郎,大臣们很不屑。然而,谁也没想到,一年后这个靠裙带关系升迁的"纨绔"竟让国库多出300万两白银。连御膳房切菜的太监都在传:傅恒大人打算盘的声音,比戏班子敲梆子还密。 富察傅恒出生在1722年,满洲镶黄旗富察氏,是老牌勋贵人家出身。祖父米思翰做过户部尚书,父亲李荣保早逝,他从小在族中长辈庇护下长大。 六岁那年,最疼他的姐姐远嫁宝亲王弘历,日后成为乾隆朝的孝贤纯皇后。他时常进出王府和宫中,跟着比自己还大的侄子们在后园扮“升堂断案”,这些孩童游戏无形间成了他看懂官场的第一课。 乾隆登基后,把这个小舅子留在身边仔细“雕刻”。他十九岁入宫做蓝翎侍卫,没多久连升几级,做到头等侍卫。乾隆一边提拔,一边毫不客气地训斥他,连腰刀系得不利落都要骂一句“给富察家丢脸”。傅恒却始终恭敬受教,把每次挨骂都当成长本事的机会。 二十一岁,他被推上内务府总管的位子,先在圆明园练手。园中荷花年年开谢,他在账本堆里磨出一双“火眼金睛”:粮仓账里掺了几分沙,他一圈就能点出来,四川总督孝敬的鎏金算盘不合规,他也照章退回。这一年圆明园风平浪静,乾隆遂把他调往户部。 户部是全国钱粮中枢,旧账堆成山,谁上去都要掂量几分。傅恒把自己关在衙门里,白天看折子,夜里对着烛光翻账,连点心都在账本旁边啃。 各省赋税、粮仓收支、关税银两,他一笔笔核对,用朱笔标出问题,要求属员重写。短短一年间,国库存银从2912万两涨到3190万两,是乾隆即位以来最亮眼的一次。皇帝当众夸奖他理财有方,自己也不避嫌地说“朕举贤不避亲”。 随之而来的,是更陡峭的仕途:二十二岁任户部侍郎,二十四岁入军机处行走,二十六岁升户部尚书,二十七岁直上保和殿大学士,做到首席军机大臣,统领百官。 这种飞速晋升,让朝臣既眼红又不安,甚至有人匿名送他一幅“雏鹰立在悬崖边”的画,题字“高处不胜寒”,暗示他站得太快太高,稍有不慎便会摔得粉碎。 乾隆把他叫进养心殿,当面提醒:讷亲就是前车之鉴,身居高位,才干和圣眷都不够,还得会做人、会避嫌。傅恒听得明白。 上任军机后,他抱着厚厚一摞公文挨家拜访老军机,进门先行大礼,自称“年少识浅”,虚心求教。 他打破前任靠“信息不对称”独揽军机的做法,主动提议几位军机一同面圣听旨,在军机处起草奏折时也不关起门来自作主张,而是把小军机们都叫来,一起点灯熬油。有人提醒他“别把话说得太满”,他只回一句:大丈夫行事,无不可对人言。 时间一久,军机处的灯熄得越来越晚,原先互相踢皮球的折子,被他收拢得整整齐齐。年长大臣从起初的不服,渐渐转为心悦诚服,主动同他商量理财和军务。 傅恒并不是只会在账本上舞笔的文臣。金川山高碉密,他奉命督师,亲自上山趟雪,处置叛乱,受降莎罗奔父子,一举平定战事,被封一等忠勇公,加太子太保。 此后又参与西征准噶尔,见证伊犁被克、达瓦齐被俘。入缅一役,他以经略统三路大军深入瘴疠之地,初战顺利,却因水土和疾病损兵折将,他本人也病倒在军中。 乾隆三十四年,他带病班师,三月在天津朝见乾隆,七月病逝京师,年仅四十多岁。乾隆亲临祭奠,在宫中设灵数日不语,只叹一句“朕失一臂”。之后赐谥“文忠”,礼遇比照宗室镇国公,嘉庆朝又追赠郡王,配享太庙。 回头看傅恒的一生,从“皇帝小舅子”到“首席军机”,确有出身加持,却也有真本事作底。会算账,更会算人心;能守住皇帝给的信任,也能在同僚之间找到平衡。他那看似顺风顺水的仕途,其实是把每一次被质疑、每一次被敲打,都化成了往上走的阶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