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0年一次,海军扫雷队正将一枚美军水雷拖回去研究,不料潜水员忽听到异响,一摸,水雷竟是烫的,潜水员大惊失色:“快跑,水雷要炸了!”话音刚落,突然轰隆巨响!海水腾起高达数十米的水柱,岸上的仪器甚至都被震得晃动了一下,这次爆炸来得太突然,张守瀛一边喊着让人清点伤员,一边自己也还没缓过神来。 这不是张守瀛第一次经历爆炸,但却是最猝不及防的一次。那时候,扫雷队技术尚不成熟,碰到美军遗留下的水雷,全靠摸索。 那颗水雷后来被确认是MK系列的早期型号,没有任何资料参考,外壳上连编号都被海水腐蚀得不完整。 张守瀛回忆起那年在浙江沿海的训练时,曾为几颗苏式水雷整整研究了一个多月。可那都是结构简单、爆炸条件直白的旧型号。 而这次的不一样。 技术员朱重滨赶到时,只从碎片中辨认出一段感应线圈,便知道是磁性雷。朱重滨说:“它不是简单的爆炸装置,而是一套完整的感应系统。” 此事过后,张守瀛给当时的舰队司令部写了近四千字的技术报告,直言“中国必须尽快掌握磁扫雷技术,否则面对复杂海战将毫无主动权”。 也就是在这份报告之后,海军内部启动了对磁场模拟设备的试验攻关。那时候没电脑,技术员们用十几台干电池串联做实验,张守瀛自己也亲自在现场站了三天三夜。 1965年开始,中国对越支援逐步深入。随着美国扩大对北越的轰炸和封锁,中方派出大量工兵部队、铁道兵、雷达部队援助越南。 张守瀛当时还只是东海舰队的一名中层军官,直到1972年,才临危受命带队前往越南执行扫雷任务。此时他已被调入海军司令部下属扫雷技术组,实际担负起技术与指挥的双重责任。 到了越南,才知道美军这次封锁行动规模之大。几千枚水雷布满海防港口,航道全断,港内几十艘货轮动弹不得。 越方人员早已数次试图破除封锁,但因不了解水雷种类和工作机制,连续损失人员和设备。 周春起是扫雷队中唯一在1958年那次实弹扫雷演习中存活下来的潜水员。他知道风险有多大,但主动提出下水尝试打捞。 他用了和十年前一样的办法,在航道两侧探查。 不出所料,刚下水第三天,就在一处航道边缘触到雷体。他没有立刻起身,而是顺着水雷摸到了那根关键的压力杆,那是决定引爆与否的装置。 周春起将水雷捆好、标记好位置后浮出水面,但张守瀛并未下令立即打捞。他说:“不到万全不能动。”当晚他们连夜查阅越方提供的简图,结合朱重滨的推理,最终判定需要在水中解除保险。 这是最危险的环节,没有人曾在实战中这么做过。 成功打捞水雷之后,朱重滨用了整整五天,在深坑中靠手绘完成结构草图。没有自动拆图仪,没有机器人操作,全靠一点点拆开。 等他拿着图纸给张守瀛讲解完水雷的磁感应装置时,两人一言未发,只是点了点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