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9年，新疆一农民因病突然去世，儿子处理后事时，在衣柜里发现一个包袱，可打开的一瞬间，昏暗的房间内顿时金光大现。 昏暗的土坯房里，陈百顺的手停在半空中。 刚给父亲办完丧事，这个磨得发亮的蓝布包袱从衣柜底层滚出来，解开绳结的刹那，十片金灿灿的花叶突然把整间屋子照得通亮，红绿宝石在午后阳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。 这件事后来在村里传了好一阵子。 有人说陈家老爹年轻时在戈壁滩捡过宝，也有人猜测是早年跑运输时藏下的家底。 陈百顺抱着包袱蹲在门槛上抽了半包烟，最后用自行车驮着往县城赶，车把手上挂的麻袋随着土路颠簸，里面的东西时不时碰撞出细碎的声响。 县文物所的老周现在还记得那天下午。 这个穿旧军大衣的农民把包袱往桌上一放，解开的瞬间他手里的放大镜“当啷”掉在地上，金叶上的缠枝纹里嵌着米粒大的宝石，花瓣边缘的捶揲纹路比头发丝还细。 后来才知道，这种把波斯镶嵌工艺和中原鎏金技术揉在一起的手艺，在晋代只有王室工匠才做得出来。 考古队进驻尉犁县时，陈百顺家的土院子成了临时仓库。 顺着他家祖坟的方位往下挖，居然清出了成片的夯土台基。 那些日子老乡们总端着馕蹲在警戒线外看，有人指着探方里的木简说像自家炕头垫桌腿的旧木板，直到出土了雕着翼兽的木棺，大家才突然安静下来。 营盘遗址的发掘报告里写着，这些金花都出自公元4世纪的贵族墓。 最特别的是那朵镶红宝石的，宝石背面还留着朱砂写的“信”字。 现在去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，能看到展柜里并排放着十朵金花，灯光下能看见金叶上细小的捶打痕迹，像被人用指甲轻轻掐过一样。 陈百顺后来只去过博物馆一次。 隔着玻璃看那些曾经躺在自家衣柜里的东西，讲解员说这是目前发现最完整的晋代西域贵族首饰。 他背着双手转了两圈，突然指着展签问“为啥不写发现人”，旁边的研究员赶紧递过矿泉水，说正在申报文物保护贡献奖。 去年整理老档案，发现当时的奖金领条还留着。 600元的金额被红笔圈了三道，收款人签名歪歪扭扭。 现在这十朵金花成了丝绸之路展览的常客，每次布展工作人员都会特意调整灯光角度，让宝石的反光刚好落在展柜下方，那里刻着一行小字：捐赠者陈百顺。 玻璃展柜里，那朵带“信”字的金花总在最显眼的位置。 阳光透过博物馆穹顶照进来时，宝石折射的光斑会在墙上投出细碎的光点，像极了那天下午陈百顺家昏暗土房里，突然亮起的那片金光。 这种把西域宝石和中原匠艺拧在一起的手艺，在千年前的丝绸之路上，大概就是这样从一个工匠传到另一个工匠手里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