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之野:想多了,没有什么真正的斩杀线。 很多人一提到美国经济,先想到的就是高人均GDP,2024年美国人均GDP已经冲到了8.58万美元,远超全球高收入国家平均水平,看着光鲜亮丽,实则内里早已千疮百孔。 美联储早就做过调查,有44%的美国人拿不出400美元应急,要么得变卖东西,要么就得找人借钱。这可不是底层穷人的专属困境,里面一大半都是所谓的中产阶层。 这些人看着有房有车、有稳定工作,实则抗风险能力几乎为零,就像牧之野形容的,自带40%的血量,随便一个冲击就掉到20%,之后就被各种债务和支出持续灼烧,直到坠入深渊再也爬不起来。 最直接的“斩杀线”就是失业。美国中产大多背着高额房贷,房子在家庭资产里占比能到三成以上,而他们的资产负债率早就从几十年前的37%涨到了61%,负债收入比更是翻了一倍多,超过150%。 一旦失业,收入来源断了,房贷就成了压垮人的第一根稻草。和国内不同,美国房贷逾期处置流程快得惊人,通常几个月逾期不还,银行就会启动房屋拍卖程序,前脚还住着的家,后脚就可能换了主人。 失去房子只是开始,信用记录也会彻底崩塌,之后再想找工作、租房子、贷款都难如登天,一步错就步步错。要是失业再叠加看病,那基本就是直接判了“经济死刑”。 美国的医疗体系早就成了吞噬普通人财富的黑洞,目前有1亿美国人背着医疗债务,总金额高达2000亿美元,差不多相当于希腊一年的GDP总量。 凯撒家庭基金会的数据显示,医疗债务是美国个人破产的主要原因,每年大概有53万人因为付不起医药费而破产,这里面不乏原本收入稳定的中产。 哪怕有医保也不顶用,很多诊疗项目不在报销范围内,一场大病下来,自己要掏的钱动辄几十万,不少人为了治病不得不抵押房产,甚至放弃必要的治疗,就怕债务越滚越大。 这种民生层面的脆弱性,直接扎在了美国经济的命门上。要知道,消费占美国GDP的比重接近68%,普通人的消费能力就是经济增长的核心动力。可现在的情况是,越来越多的人在降级消费,克利夫兰联邦储备银行行长都提到,不少美国人连正常肉类都舍不得买,只能选碎牛肉和热狗度日。 大家要么忙着偿还房贷、医疗债务,要么就得为应急存钱,能用于日常消费和可选消费的钱越来越少,消费市场看似平稳,实则早已失去增长后劲,这也是美国经济看似有增速却始终疲软的关键原因。 而这一切,都把美联储推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,所谓的“不可能四角”,本质上就是政策目标互相掣肘,怎么选都有漏洞。美联储要同时兼顾抗通胀、保增长、稳债务、护金融稳定,可这四个目标根本不可能同时实现,每一步操作都像是在走钢丝。 先说说抗通胀和保增长的矛盾。前两年美国通胀高企,美联储不得不连续加息,试图压制物价上涨。可加息就意味着企业融资成本上升,投资意愿下降,同时也进一步加重了家庭债务负担,房贷利率飙升让更多人买不起房、还不起贷,间接导致失业增加,拖累经济增长。 更棘手的是债务问题带来的制约。2024财年美国联邦政府赤字已经达到1.8万亿美元,债务总额更是高达GDP的98%,未来几十年的债务预期更是吓人,按照当前政策,到2099年债务占GDP比例可能会冲到535%。 债务高企意味着利息支出越来越多,已经成为联邦政府财政支出的大头,这时候美联储根本不敢轻易降息。一旦降息,美元吸引力下降,资本外流会加剧,政府再想发债融资就得付出更高的利息成本,债务负担会更重;可持续维持高利率,又会让经济增长承压,企业和家庭债务违约风险上升,进而冲击金融市场稳定。 金融稳定本身也是个大难题。美国家庭和企业杠杆率都不低,尤其是中产家庭资产高度绑定房产和股市,一旦资产价格下跌,财富会快速缩水,消费和偿债能力进一步下降,可能引发连锁违约。 之前的经济大萧条已经证明,高杠杆叠加资产价格暴跌,会对经济造成毁灭性打击。美联储既要通过加息稳定物价,又要防止加息过猛导致资产泡沫破裂,还要兼顾债务可持续性和经济增长,这四个目标就像四个互相拉扯的力,怎么调和都有破绽,这也是为什么说美联储比我们难得多。 美国经济的脆弱性,根源在于光鲜数据下的民生失衡。人均GDP再高,要是大部分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,普通人抗风险能力极差,经济增长就失去了坚实基础。 44%拿不出应急资金的人、每年几十万因医疗债务破产的家庭、高杠杆下的中产困境,这些都不是靠表面的GDP增速能掩盖的。美联储的“不可能四角”。 本质上就是这种失衡格局下的必然结果,政策空间被层层压缩,无论怎么调整,都难以兼顾各方,这也是美国经济看似强大,实则经不起风浪的核心原因。这种脆弱不是短期问题,而是长期积累的结构性矛盾,想要破解,远比想象中难得多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