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岁那天，hr把离职协议推到我面前。 我数了数赔偿金数字——刚好够女儿四年学费。 撕掉工牌时，手指在发抖。 不是恐惧，是19年来第一次摸到时间的形状。 他们不知道，这个月我每天吞两颗降压药开会。 他们不知道，我女儿三年没吃过妈妈做的早饭。 他们更不知道，合同上那行“协商解除”背后，新来的总监侄女正坐在我收拾干净的工位上。 失业金到账短信弹出来时，我在菜市场挑排骨。 突然想起上次给女儿炖汤还是她初一。 高压锅呲呲作响的声音，比会议室里所有掌声都真实。 现在每天早上七点，厨房飘出煎蛋香。 女儿默写古诗的声音穿过晨光：“欲买桂花同载酒，终不似，少年游。 ”我擦掉灶台水渍，突然笑出声——原来前半生拼命奔跑，就为了能在某个清晨稳稳停住。 公司通讯录里我的名字灰了。 但女儿志愿表“紧急联系人”那栏，墨迹新得发亮。 中年不是被淘汰的号码牌，是终于敢对自己说“够钟了”的哨声。 裁员的刀落下来那刻，有些人才真正开始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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