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朝，有个富商看到一个乞丐，力大无穷，便给对方20两银子，让其去参军。 街角那口三百斤的铁钟被乞丐单手托起时，围观者都屏住了呼吸。 富商攥着算盘的手微微出汗，这场景他在江南码头见了二十年，却第一次动了别样心思。 二十两银子递过去时，油纸包在乞丐黝黑的掌心硌出白印，"去当兵吧，"富商声音有些发紧，"总比在这儿跟钟较劲强。 "乞丐走的那天，富商没去送。 账房先生说这人怕是拿了钱就跑，他却盯着柜台上留下的半截麻绳发呆。 那绳子还带着铁锈味，是从钟耳上硬生生拽下来的。 三个月后，绿营送来的军报里夹着片碎布，上面歪歪扭扭绣着个"六"字，富商突然想起乞丐说过自己没名字，只因排行老六就叫吴六。 吴六再出现在镇上时，已经是穿麒麟补子的副将。 他骑着高头大马停在商号门口，马鞍上挂着的铜铃惊飞了檐下燕子。 听说富商三年前过世，副将突然从马上滚下来，膝盖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，比当年抬钟时还闷。 他摸出贴身藏着的银锭，边角被体温磨得发亮，"这二十两，连本带利该还多少？" 富商侄子攥着账本直往后退。 副将却不由分说搬进后院，每日晨起在当年抬钟的位置扎马步。 有天他指着库房那口铁钟笑了，"当年若不是这钟，我早饿死在运河边。 "后来他把半幅家产换成嫁妆，将独女嫁给了富商的孙子。 拜堂那日，吴六摘下头盔放在供桌，红绸盖头下的新娘发现，盔缨里还缠着半截生锈的麻绳。 如今怀馨馆的灯笼仍照着当年的青石板。 孩子们在院里追跑时，常踢到那个嵌在砖缝里的马蹄铁，是副将当年下马时不小心蹭掉的。 老人们说，那二十两银子早化作了屋檐下的铜铃，风一吹就响，像极了吴六当年谢恩时，磕在地上的那三声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