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公公打电话说,新疆的大姑去世了,我老公纠结要不要去,公公的意思是礼到就行了,

奇幻葡萄 2025-12-18 22:47:31

昨晚公公打电话说,新疆的大姑去世了,我老公纠结要不要去,公公的意思是礼到就行了,人就别去了,但我认为我老公应该要去,否则肯定会有遗憾。 大姑走的时候73岁,这个数字让我想起她二十多岁时背着帆布包站在村口的样子——那是1970年代末,她跟着同乡去新疆摘棉花,帆布包的带子磨得发亮,里面装着奶奶连夜烙的饼。 家里人说起她总带着点复杂的情绪。当年她要嫁给当地人时,爷爷奶奶拍着桌子反对,说“新疆那么远,嫁过去就是断了根”;结婚那天,娘家真的一个人都没去,连封贺信都没寄,听说她穿着红棉袄坐在土炕上,哭了整整一夜。 我老公对这位大姑的印象,停留在十岁那年跟着公公去新疆探亲的模糊记忆里:她端来一碗奶茶,糖放得很足,老公却因为陌生没敢喝——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她,之后三十年,只有过年时偶尔的电话,还总被信号打断。 可血缘真的会被距离磨没吗? 我自己有个“远房姑姑”也在乌鲁木齐。四十多年来,我只在老照片里见过她扎着麻花辫的样子,去年去新疆工作,我爸反复叮嘱“去看看你姑”,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。 找到表妹的电话时,她在那头停顿了三秒才问:“你是哪位?找我们有事吗?” 姑姑出来时,我甚至认不出她和照片里的轮廓有什么重合,她给我倒了杯水,杯子边缘有个小小的缺口。没几天,我默默删了联系方式,跟我爸说“姑挺好的,不用挂念”——有些疏远,好像真的被时间焊死了。 直到上个月,我接到邻居电话:“你伯母走了。” 伯母家离我老家只有十几公里,可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了。根源在我伯父——他是几十年前奶奶从人贩子手里“买”来的,长大后偷偷跑回了几百公里外的原生家庭,从此两家人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河,明明能听见对岸的声音,却谁也没主动搭过一座桥。 我在外地工作,当即买了当天最晚的高铁票。加堂哥微信时,他的验证消息回得很快,发来的定位精确到小区单元号,后面还跟了句“路上注意安全”。 第二天站在灵堂前,堂姐握着我的手说:“真没想到你会回来。” 堂哥们忙着给我搬凳子、递水,那些十几年的空白,好像在递水的瞬间被悄悄填满了些,水是温的,刚好不烫嘴。 葬礼后,堂哥拉了个家人群,每天有人发孩子的照片,有人问老家的收成,昨天堂姐还在群里问我“啥时候回家,给你留着腌菜”。我突然想起——所谓亲人,或许不是生来就亲,是需要某个人先跨出那一步的。 有人说:“都几十年不往来了,血缘早淡了,何必折腾?” 可我见过堂哥眼里的红血丝,那是被“还记得”三个字烫出来的温度;也见过表妹那句“有事吗”背后,藏着对“突然联系”的警惕——疏远从来不是单向的,靠近也一样,你不跨过去,桥就永远是断的。 血缘这东西,从来不是挂在族谱上的名字,是你跨过山河去送的那一程,是你主动加上的那个微信,是灵前那句“节哀”里藏着的“我没忘”。它需要走,需要说,需要实实在在的脚,去踩热那片久冷的土地。 老公还在对着手机查新疆的航班,公公在一旁叹:“来回得花不少钱。” 我没说话,只是把堂哥群里孩子们打闹的视频转发给了他——有些账,不能用钱算;有些人,错过了,就真的只剩遗憾了。 那帆布包磨亮的带子,总该有人再去摸摸它当年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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