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出戏唱不下去了。 李万堂对哭成泪人的妻子摆摆手,转身前补了句:你和儿子,本就是我棋盘上的车马炮。 古平原一把扶住险些晕倒的母亲。 二十年来,母亲床头挂着的那幅“寻夫启事”开始冒烟,纸上的墨迹化作灰烬——原来父亲从未失踪,他在隔壁省当了二十年李老板。 真相摊开的那个下午,账簿比血脉更重。 李万堂的茶盏还温着,话已经凉透:“亲子鉴定? 不如看看股权协议。 ”他把血缘折成合同附件,把二十年时光压成商业筹码。 古平原摸向胸口——那里突然空了,又突然塞满生铁。 现在古平原握着的不仅是家族账本,更是对手公司的秘密通道。 父亲在谈判桌对面微笑,那笑容他曾在镜中练习——原来血脉真会遗传,连算计的角度都分毫不差。 黄昏时他陪母亲理旧衣。 母亲突然按住他手腕:“平原,选钱还是选娘? ”衣箱里飘出樟脑丸的气味,像极了童年。 而窗外,父亲的汽车喇叭催了三遍。 最后古平原推开了董事会的大门。 他把两份文件并列摊开——左边是亲子鉴定,右边是收购协议。 满场鸦雀无声。 有些债不能用算盘核计,有些棋不该拿至亲当子。 当你把人心放上秤杆,最先折断的永远是自己的脊梁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