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熟人介绍，在家附近找了一个临时工，早上8:30干到下午5点，日薪135块。活儿

经熟人介绍，在家附近找了一个临时工，早上8:30干到下午5点，日薪135块。活儿是在小区门口的生鲜超市理货。第一天去报道，老板娘指着堆在墙角的纸箱说：“先把这些拆开， flatten 了捆好。”纸箱上还沾着烂菜叶的水，我蹲下去撕胶带，指甲缝里很快积了层灰黑的黏液。 熟人说“超市缺个人手，离家近，日结”时，我正盯着手机里三位数的余额——房租还差八百，这135块，得攥住。 早上8点20分到超市门口，玻璃门上的“招聘理货员”红纸边角卷着，被昨夜的雨洇出一道浅灰印子，像谁没擦干净的泪痕。 老板娘从收银台探出头，四十岁上下，围裙上沾着几点西红柿酱，“来了？”她没多问，指了指墙角，“先把这些拆开，flatten了捆好。” 我蹲下去，纸箱皮软塌塌的，表面汪着几滴浑浊的水，凑近看才发现是烂菜叶的汁液——昨天没卖完的生菜叶嵌在纸箱缝里，已经发黑发黏。 撕胶带时，指甲抠进胶层，“刺啦”一声，透明胶带带着半片纸壳起来，灰黑的黏液顺着指缝往里钻，很快在指甲根部积成一道细线，像给手指戴了个脏戒指。 蹲久了腿发麻，我撑着膝盖站起来，看见老板娘正弯腰从冰柜里往外搬酸奶，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，动作快得像怕耽误了什么似的。 她是不是每天都这样？从开门到打烊，守着这堆生鲜，盯着秤上的数字，连喝口水的空儿都没有？ 拆到第三箱时，纸箱突然散了，里面的泡沫板滚出来，我慌忙去捡，手背蹭到地上的水，凉得一激灵。老板娘没回头，只扬声说：“慢点儿，不赶时间。” 我愣了愣，她刚才的语气好像和“flatten了捆好”时不太一样，没那么硬邦邦的。 后来才知道，她儿子在外地读大学，每个月的生活费比我这日薪多三倍，她总说“钱得省着花”，却会在我拆纸箱时，悄悄把旁边的垃圾桶往我这边挪了挪。 我以为她是苛刻的雇主，事实是她自己也蹲在地上捡过烂菜叶，指甲缝里的泥垢比我的还深；我以为这135块只是应急的数字，却在拆完最后一箱时，发现手心攥出了汗——原来认真对待一份“临时”的活儿，也会让人觉得踏实。 当天下午5点，她数了135块递过来，硬币在塑料袋里叮当作响。这钱没让我立刻富裕，但晚上煮面时，往汤里卧了个鸡蛋，觉得比上周啃面包香多了。 长期影响或许是，再路过超市，看见那些被捆得整整齐齐的纸箱，会想起指甲缝里的黏液——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，脏一点，累一点，可攥在手里的，都是实在的。 当下能做的？大概就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活儿，蹲下去时，先把袖口卷高点，省得蹭到更多灰。 回家路上，我反复搓着手指，那层灰黑的黏液好像渗进了皮肤纹理，洗了三遍香皂都没完全掉。但摸了摸口袋里的钱，硬邦邦的，像揣了块小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