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打电话，让我去吃饭，地址发给我了，我开车大约有15分钟吧，来到饭店里，看

朋友打电话，让我去吃饭，地址发给我了，我开车大约有 15 分钟吧，来到饭店里，看到有四个人，看到桌子上没剩多少菜了，这是已经吃完了呀。服务员正撤下空盘，瓷勺碰着锅底发出清脆的响声，穿格子衬衫的朋友老王看见我，嘴里的牙签晃了晃：“来了？快坐快坐，给你留了汤。” 手机在副驾震动时，我刚拐过第三个红绿灯。朋友电话里喊：“赶紧的，老地方，就等你了。” 车载空调还在吹着26度的风，仪表盘数字跳成15:03——比约定时间晚了整半小时。方向盘攥得有点紧，琢磨着怎么解释路上的追尾小剐蹭。 推开饭店玻璃门，消毒水混着糖醋味扑面而来。靠窗那桌，四个人影正低头说话，桌上的辣子鸡只剩个红油底，清蒸鱼的骨架翘着尾巴，服务员正端着空盘转身，瓷勺擦过锅底，“叮”一声脆得像在提醒什么。 我站在门口没动——这是……吃完了？ 穿格子衬衫的老王先抬头，嘴里叼着根牙签，晃了晃：“来了？磨磨蹭蹭的，快坐。”他伸手往桌角一指，那里孤零零摆着个白瓷碗，汤面上飘着圈油花，碗边还沾着半片没化的枸杞。 “给你留的，”旁边的小李把碗推过来，“老王非说等你到了再热，服务员催了三次收盘子，他就说‘还有个人，汤不能动’。” 瓷碗触手温温的，我舀了一勺，是莲藕排骨汤，熬得糯叽叽的藕块沉在碗底。想起早上回他消息时说“最近总失眠，想喝口热汤”，不过随口一提。 原来那些被我误读的“吃完了”，是他们把热菜先分着尝了几口，特意把汤留到最后；那些服务员撤盘时的催促，都被老王用一句“再等会儿”挡了回去。 汤顺着喉咙滑下去，暖到胃里，又慢慢爬到心口。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，是保险公司发来的剐蹭理赔短信，刚才还觉得烦躁的事，突然就轻了。 后来才知道，那天他们从14:00等到15:03，辣子鸡凉了又让服务员热过一次，就为了等我这个迟到的人。 或许朋友间的默契，从来不是准时准点的客套，而是你知道，哪怕晚了半小时，那碗汤也会为你温着。 现在要做的，大概就是下次赴约时，提前半小时出门，别再让那碗汤等太久。 瓷勺又碰了下碗底，这次的声音闷闷的，像在说“欢迎回家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