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给我一个深深的教训！今后一定吃一堑长一智，不犯同样的错误。昨天去菜市场买牛肉，平时我经常去那个摊位去买牛肉，卖肉的父子俩很客气，每次对我笑脸相迎，大妹子，在我这买肉，准让你满意，你说买哪就买哪？我们全家都爱吃炖牛肉，我想买带筋的牛肉，肋骨上的肉炖着很好吃，我看着一块新鲜的肋骨上的肉，对老板说来三斤，可是老板切了一块，说不够，再给我添一块，老板说这块肉也很好，你还不信我吗？ 菜市场西门第三家，铁钩子上挂着半扇牛，肉皮泛着粉白的光，老周和他儿子总在那儿。我是熟客，每周三下班绕过去，买完牛肉顺道带把香菜——他们家的刀快，砧板上的肉沫都剁得细，老周手上总沾着亮晶晶的油，称完肉会用塑料袋底蹭蹭我手腕的灰，“大妹子，回家炖着香”。 昨天又去了，想买带筋的肋条肉，我家娃就爱啃那筋，炖得烂乎时能抿出肉香。 指了块挂着的，“来三斤”。老周拎下来，刀背敲了敲肉，“这块看着够，切下来一称，二斤八两”，他抬头笑，眼角的皱纹挤着，“差二两，给你添块旁边的？这块也带筋，我看你上次买的就爱这种”——我没细看，光顾着点头，“行啊，你说行就行”。 回家拆开塑料袋，添的那块肉躺在底下，筋是细条条的，不像肋条上那种粗筋，倒像腿肉上的。我盯着肉发愣，锅里的水都烧开了，才想起当时该把肉翻过来看看纹理的——老周那句“你还不信我吗”，像根软刺，扎在“熟客”这两个字上。 也可能是我没说清楚？上次买的是三斤整，这次只说“来三斤”，没说“就这块”，老周或许真觉得那块添的肉好，毕竟他儿子在旁边帮腔，“我爸挑肉准没错”，小孩子的眼睛亮，不像说瞎话的。 我把两块肉分开炖，肋条那块咕嘟咕嘟冒着泡，筋在汤里翻卷，添的那块却沉在锅底，炖了一个钟头还是硬邦邦的，捞起来看，筋和肉都散着，根本嚼不动。 说到底，是我太依赖“熟”这个字了——总觉得常来常往，人家不会糊弄，就像小时候妈说“熟人好办事”，可办事和买肉不一样，肉的好坏在纹理里，不在脸熟不熟。 那信任到底值多少呢？是铁钩子上挂着的肉，得自己伸手摸一摸，才知道新不新鲜？ 今晚这锅牛肉，添的那块只能捞出来切小块炒辣椒，筋嚼不烂，辣味倒渗进去了。 以后再买肉，不管多熟的摊，我都得把肉翻过来，指着筋说“就要这种粗的，三斤，多一两少一两都告诉我”。 下次再碰见老周，我就举着炒辣椒的盘子给他看，“叔，上次添的那块肉炒着香，就是炖着差点意思，下次我要筋多的，您可得给我留着”——笑着说，不伤和气，还能把话说明白。 现在看着锅里的肋条肉，油花浮在汤面上，像老周当时沾着油的手指。原来信任这东西，跟挑带筋的肉一样，不能光听人说“好”，得自己蹲下来，顺着纹理看清楚——毕竟，炖得烂的筋，才配得上那句“大妹子，准让你满意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