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仕强：“如果一家人突然变得不亲了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，很多人不知道，那就是那个一直默默付出的人，不再愿意为此付出了。” 餐桌上的青瓷碗碰在一起，发出的声音比上个月清脆了许多——不是因为换了新碗，而是说话声少了。 母亲没再像往常那样把剥好的虾放进女儿碗里，父亲面前的酒杯空了半小时，也没人想起添酒。 为什么曾经挤在厨房看母亲炸丸子的三个人，现在宁愿对着手机屏幕笑，也不愿抬头说句话？ 那个每天清晨五点半就去菜市场挑新鲜蔬菜的人，最近开始让家人自己点外卖；那个总在深夜悄悄帮孩子改作文错别字的人，作业本上的红笔痕迹已经两周没出现了。 女儿抱怨“早餐怎么又是包子”时，没注意母亲眼底的红血丝——前一晚她加班到凌晨，还是爬起来做了早饭；儿子打断父亲“这个零件该换了”的叮嘱时，没看到父亲手里握着的旧扳手，已经磨得发亮。 真正的寒意，往往藏在最平常的日子里。 不是突然的争吵，而是她发烧躺在床上，想喝口温水，丈夫却以为她在撒娇；不是刻意的冷漠，而是他冒雨修好阳台的漏雨，妻子却嫌他弄湿了地板。 当“谢谢”变成“知道了”，当“辛苦了”变成“你闲着也是闲着”，那颗愿意为家人挡风雨的心，就像被雨水打湿的柴火，再也烧不旺了。 有人说“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”，可计较的从来不是付出本身，而是付出背后的那颗真心——你把它捧到对方面前，对方却随手丢进了风里。 停止付出的人，不是不想爱了，而是终于承认：单方面的奔赴，就像独轮车走钢丝，再小心，也迟早会摔下来。 于是，洗衣机里堆了三天的衣服没人管，客厅的灯坏了就摸黑走路，曾经抢着洗碗的手，现在都插在口袋里。 怨气不是一天生出来的，它像厨房水槽里的油污，今天一点，明天一点，直到堵住整个管道——你怪水流得慢，却忘了是谁一直没清理滤网。 当然，偶尔的疏忽谁都有，可当“偶尔”变成“经常”，当“体谅”变成“应该”，再热的灶台也会凉透。 最后一次全家一起看电视，母亲起身关了客厅的大灯，只留下电视屏幕的光。 每个人的脸都半明半暗，像被分成两半的月亮——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，却像是隔着一条冰冷的河。 河水的名字，叫“理所当然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