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十万块，就别想娶我。” 麻将桌上的声音突然静了几秒，旁边的李姐先开了口：“

“没有十万块，就别想娶我。” 麻将桌上的声音突然静了几秒，旁边的李姐先开了口：“英子，你这是……真打算这么干啊？之前张哥介绍那个老师，不是说人挺老实的吗？”被叫做英子的女人摸了张牌，手指在牌面上顿了顿，没看任何人：“老实顶屁用？我家小宝上个月发烧，半夜去医院，我一个人背着他跑上跑下，那老师连个电话都没主动打过。” 对面的王婶刚把“二饼”打出去，闻言啧了一声：“十万？英子你这价码可不低啊，人家陈老师听说就是普通家庭，爸妈都是退休工人，哪拿得出这么多？”英子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扣，清一色听牌了，却没什么喜色：“拿不出就拉倒呗，我又没逼着他。”她摸起茶杯喝了口，茶叶梗漂在水面上，“我带着小宝过了五年，什么苦没吃过？上次谈那个，也是说‘老实本分’，结果呢？我妈住院，让他帮忙跑个腿交住院费，人家说‘我工资还没发’，转头就给他妈买了个金镯子。” 李姐把刚摸的牌塞回牌堆，重新摸了张：“那倒是，人心隔肚皮。不过陈老师我见过一次，上次在菜市场，看他帮一个老太太拎菜篮子，不像坏心眼的人啊。”“不坏心眼顶屁用？”英子又重复了一句，声音低了点，“小宝上周说想要个滑板车，我加班到十点，回来路上给他买了个二手的，他抱着睡了半宿。你说，要是我再找个连娃的心愿都满足不了的，图啥？” 王婶打出张“九条”，被英子胡了牌，她数着筹码说：“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？十万块，人家老师不吃不喝也得攒两年吧？”英子把筹码揣进兜里，站起身收拾包：“攒两年怎么了？我带着小宝熬了五年，他攒两年就不行？再说了，这钱我又不是自己花，存小宝名下，以后他上学、娶媳妇，不都是钱？” 散了场，英子推着电动车往家走，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路过小区门口的小卖部，小宝最喜欢的奥特曼卡片在货架上闪着光，她停下脚，摸了摸兜里的筹码，还是没进去。 到家时小宝已经睡了，小脸红扑扑的，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——下午又有点低烧。英子坐在床边，看着儿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，心里突然有点闷。手机震了震，是陈老师发来的：“听张哥说你今天不舒服？小宝怎么样了？明天我休息，要不要我带他去儿童医院看看？我挂号方便。” 英子盯着屏幕看了半分钟，手指悬在输入框上，半天没按下去。她想起下午在麻将桌上说的“十万块”，又想起小宝抱着二手滑板车笑的样子，鼻子有点酸。她把手机塞回兜里，给小宝掖了掖被角，心里嘀咕：“再难也得撑着，总不能让我儿跟着我受委屈。”窗外的风刮过树梢，沙沙响，像极了小宝小时候夜里哭，她抱着他在屋里转圈时，地板发出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