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载了一个到成都四医院的客人，他问我到四医院要多少钱，我说二十元钱，他说贵了，我就说最少都要十八元钱，少了就不载，他又说十五元钱，我不同意，最后他说十七元钱，要载我就座的的车，不载就算了， 最后我想了一下，现在的生意都不好挣钱，方向盘被我攥得有些发烫，后视镜里他皱着眉的样子和我仪表盘上跳红的油量指示灯叠在一起——这年头跑车，谁不是为了几元钱折腰，便松了口：“上来吧。” 送完客人往回开，路过西南食品城时想起家里的核桃快吃完了。 我这病——尿毒症，医生总叮嘱这不能吃那要忌口，核桃这类坚果更是划在“黑名单”上，可我偏要每天剥两个，像嗑瓜子似的慢慢嚼，舌尖裹着那点油脂香，才觉得日子没那么寡淡。 停好车走进市场，第一家摊位的老板娘正拿抹布擦着核桃堆，见我走近就扬声：“要哪种？八块到十二块的都有。” 我指着最饱满的那堆：“十二的怎么卖？称五斤。” “进价高，最多一斤少五毛。”她手在围裙上蹭了蹭。 “十块，卖不？”我蹲下身捏起个核桃，壳薄得能透光。 “不行不行。”她还没说完，里屋传来个男声：“卖嘛！” 老板娘剜了里屋一眼，转过来却换了口风：“十一，不能再少了。” 我看着她，又看看里屋门帘晃动的影子——这两口子，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，还是真没商量好价钱？ 没再搭话，起身走到斜对面那家。 同样是十二块一斤的核桃，我说“十块，五斤”，老板连犹豫都没有，直接扯了个塑料袋：“装！” 核桃装袋时发出“哗啦啦”的脆响，称完拎在手里，沉甸甸的。 回家路上我盘算着，早上为三元钱跟乘客磨嘴皮，下午为两元钱在市场转两圈，有人说这是抠门，可谁不是在这些一块两块的计较里，把日子过下去的？ 就像我吃核桃，医生说“坚决不能吃”，我偏要每天吃两个——不多吃，就两个，既不跟身体较劲，也不跟日子赌气。 这样想着，车窗外的路灯亮了，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手里的核桃似乎也更暖了些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