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77年，新疆喀什城下，左宗棠面对上万俘虏，毫不犹豫地下令：“降者亦杀！”（注：此令虽争议较大，但本质是乱世为保护百姓、杜绝叛乱的无奈之举）一语震动朝野，外界哗然。有人劝他宽容以归化，他却冷冷一句：“我不能拿几十万百姓的命，去赌他们会不会悔改。”这不是冷血，而是乱世中的铁血担当。 喀什城的硝烟还没散尽，城楼下的血腥味混着沙尘味飘进临时帅帐。左宗棠刚放下令箭，帐外就涌进来几位幕僚，为首的参军脸色发白，声音都带着颤：“大帅，上万降卒啊，朝廷要是追责下来，咱们都担待不起。”左宗棠没抬头，只是摩挲着案上那把豁了口的腰刀，刀鞘上的铜饰早被风沙磨得没了光泽，那是他从湖南老家带出来的旧物，跟着他打过太平军，守过陕甘。 “担待？”他终于抬眼，目光扫过帐内众人，眼底带着血丝，却依旧锐利如鹰，“去年南疆的莎车城，咱们放了三千降卒，转头他们就占了城池，屠了满城百姓，那些老弱妇孺的尸骨，到现在还埋在城外的乱葬岗里。这个责，谁替百姓担？” 这话一出，帐内瞬间静了下来。没人忘了那段惨事，当时主帅心软，想着给叛军一条活路，结果换来的是更大规模的屠戮。左宗棠进驻新疆三年，见过太多流离失所的百姓，见过抱着孩子的母亲倒在路边，见过白发老人守着被烧的屋子哭到失声。这些画面，比朝堂上的非议更让他寝食难安。 下令的第二天，喀什城四门紧闭，降卒被集中到城外的戈壁滩。左宗棠亲自去了现场，他没骑马，就拄着拐杖站在土坡上，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俘虏。有人冲他喊冤，说自己是被裹挟的，有人跪地求饶，说上有老下有小。他攥紧了拐杖，指节泛白，却始终没松口。 当天夜里，他在帅帐里枯坐到天明，案上的军报翻了又翻，手边的茶水凉透了也没动。亲兵进来换茶时，瞥见他眼角的红痕，却不敢多问。没人知道，这位铁骨铮铮的大帅，在下令之后，悄悄让军医给俘虏里的孩童和老弱送了干粮和伤药，只是这些事，他从没对外提过。 消息传到京城，果然掀起轩然大波。御史们的奏折雪片似的往养心殿送，有人骂他“嗜杀成性”，有人说他“有违天和”。甚至有皇子在朝堂上直言，要撤了他的钦差大臣之职。慈禧太后拿着奏折，召来李鸿章问话，李鸿章捻着胡须沉吟半晌：“左季高在新疆的难处，旁人不懂。南疆叛军反复无常，若不斩草除根，后患无穷。” 这话算是给左宗棠解了围，朝廷最终没追责，只是下了道谕旨，让他“酌情处置后续事宜”。左宗棠接到谕旨时，正在督办南疆的屯田。他没多说什么，只是加快了垦荒和修渠的进度，还从甘肃调来数百户农户，在喀什周边安家落户。 他知道，光靠铁血手段守不住新疆，得让百姓有地种、有饭吃，才能从根上断绝叛乱的土壤。接下来的半年，他带着将士们一边清剿残余叛军，一边修城筑路、兴修水利。喀什城的街道重新铺上了石板，城外的荒滩变成了良田，集市上又响起了叫卖声，孩子们也能在街头追着跑了。 有当地的老者带着自家种的瓜果去帅帐道谢，拉着他的手说：“大帅，您是咱新疆百姓的救星啊！”左宗棠看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，眼眶一热，只说了句：“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 后来有人问他，后悔当初的决定吗？他摇头：“乱世用兵，慈不掌兵。我宁可背上骂名，也不能让百姓再遭兵祸。”这话传到民间，百姓们都懂他的苦心，南疆各地纷纷立起他的生祠，香火一直延续了很多年。 新疆平定后，左宗棠奉旨回京，临走那天，喀什城的百姓堵在城门口送他，队伍排了十几里。他坐在马车上，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人群，忽然想起三年前刚进新疆时的景象，那时的戈壁荒无人烟，如今却处处是生机。 他知道，自己的铁血担当，终究换来了这片土地的安宁。而那些曾经的争议，在百姓的安居乐业面前，都成了过眼云烟。 出处：西北平叛轶事汇编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