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6年,北京居仁堂的病榻上,袁世凯枯槁如柴。曾经执掌北洋权柄、威慑四方的身躯,此刻只剩一层薄皮裹着嶙峋骨殖,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丝线,唯有那双眼睛偶尔睁开时,还能透出几分未散的狠厉和藏不住的疲惫。 侍从端着汤药进来,瓷碗与托盘碰撞的轻响,竟让他猛地抽搐了一下。枯瘦的手想抬起来,却只在半空颤了颤,又无力垂下。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,在颔下的皱纹里积成小水洼,他却浑然不觉,视线死死盯着帐顶的龙纹刺绣,那是他称帝时特意定制的,如今看在眼里,只剩说不出的讽刺。 谁能想到,半年前还在太和殿举行登基大典的“洪宪皇帝”,会落得这般境地。1912年逼清帝退位时,他站在紫禁城的石阶上,身着西式军装,眼神锐利如鹰,那时的他,是南北双方都倚重的关键人物,是世人眼中结束帝制、开启共和的功臣。可权力这东西,一旦沾染上就难放手,他望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,望着底下跪拜的臣民,竟动了复辟的念头。 身边的亲信劝过,说共和已是民心所向,逆潮流而行必遭反噬。他何尝不知道?可小站练兵时的意气风发,执掌北洋时的呼风唤雨,让他渐渐迷失在权力的漩涡里。他总觉得,自己能掌控一切,能让这个动荡的国家在他的统治下稳定下来。1915年12月,他不顾全国反对,宣布恢复帝制,改元“洪宪”,可登基诏书刚颁布,云南就响起了护国运动的枪声。 蔡锷、李烈钧等人在西南举兵,各地军阀纷纷响应,就连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北洋将领,也多持观望态度。军费开支浩繁,军队节节败退,朝堂上弹劾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,民间的骂声更是铺天盖地。他想派兵镇压,可指挥不动的军队、空虚的国库、日益高涨的反袁浪潮,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把他紧紧裹住,让他喘不过气。 病榻前的烛火忽明忽暗,映着他蜡黄的脸。他想起少年时的野心,想起在朝鲜战场上的崭露头角,想起小站练兵时的日夜操劳。那些年,他确实做过些实事:创办新式学堂、修建铁路、整顿财政,甚至推动了中国近代警察制度的建立。可这一切,都被“复辟帝制”四个字彻底抹掉了。 弥留之际,他忽然开口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:“取消……帝制……”侍从赶紧俯身记下,他却又摇了摇头,泪水从眼角滑落,混着脸上的药汁,湿了枕巾。他大概是后悔了,后悔低估了民心的力量,后悔被权力冲昏了头脑,后悔亲手毁掉了自己半生积累的声名。 1916年6月6日,上午10点,袁世凯停止了呼吸,终年57岁。消息传出,举国震动,有人拍手称快,有人唏嘘不已。这个在中国近代史上极具争议的人物,终究没能逃过历史的审判。他一生都在追逐权力,从北洋大臣到中华民国大总统,再到短命的洪宪皇帝,每一步都踩着时代的浪潮,却在最关键的时刻,选错了方向。 说到底,权力是把双刃剑,能成就一个人,也能毁灭一个人。袁世凯的悲剧,不在于他追求权力,而在于他妄图逆历史潮流而动,忽视了民心向背。在那个新旧交替、思想觉醒的年代,共和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,任何想恢复帝制、独揽大权的行为,都注定会被时代抛弃。 他留下的,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北洋军阀集团,是持续多年的战乱,也是一段让后人警醒的历史。有人说他是“窃国大盗”,有人说他是“乱世枭雄”,但无论如何评价,他的一生都深刻影响了中国近代的走向。 历史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,功过是非,自有公论。袁世凯用自己的经历告诉我们,顺应时代潮流、尊重民心所向,才是权力长久的根基,否则再强大的权势,也不过是镜花水月,转瞬即逝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