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媳妇正坐月子呢，婆婆却跑去旅游，谁能想到路上突发意外，婆婆把腿摔断了。这下婆婆喊儿子去照顾她，儿子当场拒绝：“您旅游前说‘现在年轻人都独立’，我媳妇剖腹产还下不了床，孩子黄疸要照蓝光，我走了谁管？”婆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接着就拔高了声音说自己身边没人，护工照顾得不细心，饭菜也不合口。儿子听着母亲的抱怨，心里不是不难受，但更多的是无奈。 月子第12天，客厅的婴儿监护仪滴滴响着，屏幕上黄疸指数刚降了0.2。 媳妇剖腹产的伤口还在渗液，扶着墙走两步就冒冷汗，月嫂三天前临时走了，说是老家公公摔了要回去照顾。 婆婆一周前拖着粉色行李箱出门时，儿子追到楼下想塞张银行卡，她摆摆手：“我退休金够花，你们留着给孩子买奶粉——现在年轻人都独立，哪用老人天天守着。” 谁能想到，那句“年轻人独立”的话，会在五天后变成扎在母子心头的刺？ 第五天下午，儿子正给孩子换尿不湿，手机在沙发缝里震动，来电显示是“云南陌生号”。 接起来是护士的声音，说老太太在大理古城的石板路上踩空，左腿胫骨骨折，刚做完内固定手术，身边没家属签字。 儿子握着电话站在客厅，婴儿监护仪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，他对着听筒说：“您走之前说现在年轻人都独立，我媳妇现在下床都要扶着墙，孩子昨晚又闹了半宿，我走了谁管？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能听见背景音里护工推着治疗车的轱辘声。 接着婆婆的声音拔高了：“可我身边没人啊！护工喂饭都洒我脖子里，夜里我想喝口水，按铃按半天没人来！” 儿子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——不是不心疼，是心疼里裹着股说不清的委屈，就像小时候他发烧，母亲非说“男孩子坚强点”，硬让他自己走去诊所。 后来月嫂偷偷跟他说，婆婆出发前问过她“剖腹产是不是跟普通生孩子一样，过几天就能动”，月嫂当时忙着给孩子换尿布，随口应了句“现在医疗好，恢复快”，没细说术后按压肚子有多疼，也没提孩子黄疸反复要凌晨排队挂号。 他这才慢慢咂摸出点味儿来：母亲大概不是真的冷血，是把“独立”俩字理解得太简单了，以为不用她搭钱搭力，就是对年轻人最大的体谅。 “那我……我自己请个好点的护工？”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八度，带着点他从没听过的迟疑。 儿子闭了闭眼，喉咙发紧：“妈，不是钱的事。” 他没说下去的是，媳妇昨晚疼得掉眼泪，抓着他的手说“要是妈在就好了”；没说孩子照蓝光时，他一个人蹲在走廊里，看着别的宝宝都有奶奶姥姥轮流抱着；更没说，母亲那句“年轻人独立”，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“别人家的儿子”，连撒娇喊累的资格都没了。 之后半个月，儿子每天给云南的护工发微信，从“伤口换药时轻一点”到“她喜欢吃软和的面条，别放葱姜”，比管自己孩子还仔细。 给母亲打电话时，两人都默契地绕开“坐月子”和“旅游”这两个词，说天气，说孩子今天多尿了几次尿布，像隔着层没捅破的窗户纸。 有天夜里孩子哭闹，他抱着在客厅来回走，婴儿监护仪的绿光映着墙上的结婚照，照片里母亲笑得眼睛眯成缝，拉着媳妇的手说“以后咱们就是亲娘俩”。 现在孩子满月了，腿上的黄疸彻底退了，白胖白胖的。 媳妇能自己扶着栏杆慢慢走了，昨天还跟他开玩笑：“等妈腿好了，咱们带她去三亚吧，听说那边的沙滩不硌脚。” 儿子没说话，只是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，心里清楚，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，但碎瓷片拼起来，或许能看见以前没注意到的纹路——比如母亲那句“独立”背后，可能藏着怕给儿女添麻烦的小心思；比如他自己，也该早点把“媳妇夜里疼得睡不着”这样的细节，说给母亲听。 窗外的风把窗帘吹得动了动，婴儿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，像在数着日子，也像在数着人心。 他摸出手机，翻到母亲的号码，输了句“护工说您今天能拄着拐杖走两步了？”想了想，又加了个笑脸表情，点了发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