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9年，上海知青戴建国不顾反对娶了一农村女子，谁知娶回家当晚，妻子冲过去一拳将他打得流鼻血，还撕了他的书稿。 这一拳，打碎的不仅是戴建国的鼻血，还有他刚到手的大学毕业论文。 新婚之夜本该是红烛高照，他却蹲在地上一片片捡碎纸，妻子程玉凤缩在墙角，眼神里全是惊恐，嘴里反复念叨着“别碰我的钢笔”。 戴建国当初离开安徽乡下时，怎么也想不到再回来会是这样的场景。 1969年他刚插队到村里，程玉凤还是那个能挑百斤稻谷的姑娘，手掌老茧磨得比他的钢笔尖还硬。 两人在老槐树下埋信物时，他说钢笔写尽相思，她回应用鞋垫踏遍归途，那时的爱情简单得像田埂上的野草，春风一吹就冒头。 1974年回城通知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潭。 戴建国跪在田埂上给插秧的程玉凤磕头，说等他十年换张结婚证。 本来想靠高考改变命运再风风光光来娶她，但后来发现命运这东西，从来不会按剧本走。 1978年他在上海师范大学的课堂上，听同乡说程玉凤被逼嫁给了同村四喜，又在流产后疯了，每天抱着枕头喊“建国的孩子”。 那天晚上戴建国坐了十几个小时绿皮火车，在猪圈旁找到蜷缩的程玉凤。 她衣衫褴褛，头发结成毡片，看见他却突然哭了，从怀里掏出支生锈的钢笔，正是当年埋在树下的那支。 那一刻戴建国心里就有了答案，毕业论文没了可以重写，人要是没了，这辈子都补不回来。 1979年那场婚礼办得寒酸，上海的家人没来一个。 新婚夜程玉凤突然发病撕书稿，他捂着流血的鼻子笑，说这些字没有你重要。 岳母塞给他50块钱让他回上海，他把钱缝进程玉凤的棉袄里，每天带她去公园晒太阳，教她重新系鞋带、认钟表。 上海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生说这病治好的希望不大，他就把医嘱抄在笔记本上，一条一条照着做。 程玉凤的病情时好时坏，有时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火，有时又安静得像幅画。 戴建国发现她喜欢盯着窗外的稻田发呆，就找来颜料画笔。 刚开始她只会乱涂，后来慢慢画出金灿灿的稻穗，画里总有两个牵手的人影。 1998年她的《稻香》拿了奖，站在台上一句话说不出，戴建国替她念获奖感言：“这画里的每一粒米，都是我们没说出口的话。” 村里人都说戴建国这辈子不值，放着大学老师不当，天天围着疯老婆转。 他从不辩解，只是每天早上给程玉凤梳辫子，晚上给她读诗。 2012年程玉凤走的时候很平静，手里还攥着那支修了又修的钢笔。 戴建国把钢笔和她的画一起放进骨灰盒，墓碑上没刻名字，只画了片小小的稻田。 后来有人问戴建国后不后悔，他拿出泛黄的笔记本，里面记着1979年到2012年的每一天。 33年里，程玉凤清醒的日子加起来不到十年，但他说这些日子像稻穗一样饱满，每一粒都闪着光。 其实爱情这东西哪有什么值不值，就像程玉凤画里的稻田，风吹过的时候，所有的苦难都会变成沉甸甸的收获。 如此看来，戴建国和程玉凤的故事，哪是什么传奇，不过是两个普通人在命运里死死抓住对方。 他用一辈子证明，有些承诺不是说在嘴上的，是写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，刻在掌心的温度里。 那支钢笔写尽了相思，那双鞋垫也真的踏遍了归途，只是没人想到，这条路走了这么久，也这么值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