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7年，国军32军参谋长率五千人起义，军长急电蒋介石求援。可蒋介石的参谋收到后，竟故意压下电报，这背后藏着怎样的生死暗战？ 1947年4月的周六下午，南京国防部军务局第四科的窗户开着，风卷着法桐絮飘进来，粘在沈副官刚沏的茶水上，像撒了把碎棉絮。科员们早没了心思办公，有的对着镜子梳头发，有的把公文包往胳肢窝一夹，脚已经踩在了门槛上——每周就盼着这时候，回家搂着婆娘孩子吃口热乎的。 “沈副官，走了啊，晚上三牌楼的小酒摊，我请！”文书小李拽着公文包往门口冲，被沈副官一把拉住。 “急啥，”沈副官敲了敲他的脑袋，“军长发的急电还没登记呢。”他指了指桌上那份盖着“十万火急”红戳的电报，纸角被风吹得卷了边。 小李探头一看，发电人是32军军长唐永良，收件人蒋介石。“又是河北那边的事？”他撇撇嘴，“这阵子32军天天来电报，不是缺粮就是要弹药，烦都烦死了。” 沈副官没说话，指尖划过电文，眉头一点点皱起来。“唐永良说……参谋长赵连珂带着五千人反了，现在包围军部，让校长赶紧派飞机炸。”他声音压得低，“这可不是小事。” “反了？”小李愣了下，随即嗤笑，“反就反呗，这年头哪个军没出点岔子？上周5军还跑了个团长呢。”他凑过来，压低声音，“沈副官，你忘了上周厅长怎么说的？32军是‘杂牌’，死多少人委员长都不在乎。” 沈副官指尖在电报上顿了顿。他想起三天前，自己去给厅长送文件，听见厅长跟保密局的人打电话：“……赵连珂那边盯紧点，要是他真敢动，就把唐永良那份‘通共’的证据递上去……”当时他没敢多听，现在想来，这里头的弯弯绕绕，比缠在电线上的法桐絮还乱。 “可这电报……”沈副官捏着电报的手有点抖。十万火急的电报，压一个小时都可能出人命。 “压了呗。”小李往门口看了看，见没人注意，飞快地把电报塞进沈副官抽屉最底层，“等明天周一再说，说不定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，唐永良自己就解决了。再说了，就算查下来，就说周六下班早，没看着——谁能较真？” 沈副官看着抽屉缝里露出的红戳，像只瞪圆的眼睛。窗外的风突然大了，把桌上的文件吹得哗哗响，其中一份是32军的花名册，赵连珂的名字旁，还贴着张一寸照片，穿着军装，眉眼挺周正。 “就……就这一次？”沈副官的声音有点发紧。 “放心，”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出了事我担着。走，喝酒去，再晚那摊牛肉锅贴就卖完了。” 沈副官被小李拽着往外走，路过传达室时，看见邮差正往里面塞报纸，最上面那张印着“国军攻克临沂”的大字标题，红得刺眼。他回头看了眼办公室的窗户，夕阳正往抽屉的方向落，把那截露在外面的电报角，染成了黑红色。 走到楼下，法桐絮钻进领口，痒得人直咳嗽。小李正跟门卫开玩笑，沈副官却突然停住脚。他想起半年前去32军视察，赵连珂请他吃了碗羊肉汤，说：“沈副官，弟兄们不想打内战，只想回家种庄稼。”当时他只当是句牢骚，现在想来，那话里的苦，比羊肉汤还浓。 “走啊，发啥愣？”小李催他。 沈副官吸了口气，把刚冒出来的念头压下去，跟着小李往巷口走。风里飘来锅贴的香味，混着法桐絮的甜腥，让人忘了电报的事，忘了河北的枪炮声，也忘了抽屉里那截黑红色的纸角——至少，能忘一个晚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