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下岗那天,我在菜市场转了三圈,没敢买肉。家里两个孩子要上学,老婆在小厂打零工,工资刚够糊口。城中村租金便宜,我凑了八千块转让费,盘下间十平米的门面,开了麻将室。 刚开始没人来,我往工地、菜市场发名片,说茶水免费、桌椅干净,慢慢凑起几桌人。每天早上七点开门,擦八张桌子、烧三壶开水,等着人来。最多时屋里挤得转不开身,烟雾呛得人睁不开眼,洗牌声、吆喝声能传到街对面。来的都是附近闲散人,做小生意赔本的、没正经工作的,五年里真没见过一个公务员。 输钱的人都带火气。有个姓刘的,输了就拍桌子骂娘,茶杯摔碎好几个。我只能站旁边递烟,说下次准能赢回来。有回他输了两百块,当场掀了桌子,麻将撒满地,我蹲地上捡了半小时,手指被划出血,也没敢吱声。 下午这帮人打完牌就喝酒,在店里摆上花生米、卤豆干,一瓶白酒三个人分。喝到兴头就大喊大叫,喝多了就闹事。有次三个男的喝高了,说我的茶水里掺了凉水,拿起板凳砸窗户,玻璃碎了一地。我躲在里屋不敢出来,等他们走了,半夜起来收拾,玻璃碴子扫了两大簸箕,第二天又花一百八换了新玻璃。 这样的事发生了十一次,每次换玻璃都心疼钱,可从没敢报警。他们都是附近的地头蛇,认识不少混社会的,报警怕他们报复,砸我的店,甚至牵连家人。有回老婆劝我别开了,我红着眼说,不开怎么办,孩子的学费还没凑够。晚上等所有人走了,我坐在空荡荡的店里,看着满地狼藉,偷偷掉眼泪,枕头都哭湿了好几回。 我每天都提心吊胆,听到外面有划拳喝酒的声音就紧张。有次夜里梦见有人砸店,惊醒后再也睡不着,坐在门口等到天亮。为了多赚点钱,他们要赊账我不敢拒,要延长营业时间我就陪着,有时候到凌晨三点才能关门。有回一个常客欠了五百块,催了两次,他就瞪着眼说我小气,后来再也没来,那五百块也没要回来。 2005年冬天,有个喝多的人把我的柜台砸了,零钱撒了一地,暖水瓶也被摔碎,热水溅到我脚上,起了好几个泡。那天我突然就累了,这钱我不赚了,再开下去迟早要垮。 我把麻将室转让了,拿着转让费在小区门口开了家小超市,卖日用品和蔬菜水果。现在不用看别人脸色,顾客都是小区邻居,和气生财。没人骂我,没人砸东西,每天八点开门,九点关门,日子过得安稳。 现在我能睡安稳觉了,不用半夜惊醒听动静,不用再捡玻璃碴子,不用低声下气讨好谁。有时候看到小区里有人打麻将,我就远远躲开,那段日子的阴影太深。现在不用担惊受怕,不用受气,想买肉就买,想休息就关店,我终于成了自己的上帝,过着踏实日子。
今天刷手机,差点被一条热搜笑到原地劈叉——某公司小职员,悄咪咪把仓库里的钢笔塞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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