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当时正帮她把最后一箱书搬上车，她手机就响了，屏幕上跳着“未婚夫”三个字，她看都

我当时正帮她把最后一箱书搬上车，她手机就响了，屏幕上跳着“未婚夫”三个字，她看都没看就按了拒接，还顺手把号码拉黑了，动作干脆得像切菜。我瞅着她那眼神，一点没犹豫，倒让我想起她小时候拆玩具，发现里面零件坏了，说扔就扔，绝不留着占地方。 “拉黑了？”我问她，心里其实有点打鼓，毕竟订了婚，两家亲戚都知道，真这么断了，后面事儿少不了。她把手机揣兜里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：“留着干啥？等他下次推我一把？还是等他爸教他怎么‘打服’我？”说着拉开副驾门坐进去，“走，先去我妈那儿，窗帘得给我妈带回去，我妈绣了半个月呢，可不能便宜那帮人。” 车开到半路，她手机又震，这次是陌生号，她接了，没等对方说话先开口：“我知道你是谁，东西我都搬走了，订婚的事儿算了吧，彩礼和订婚宴的钱，我家会让我爸转给你家，别再打电话了。”说完就挂了，我从后视镜瞅见她把车窗降下来，风把她头发吹起来，她倒笑了：“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还能回头？就冲他爸砸碗那劲儿，他妈胳膊上那疤，我躲都来不及。” 果然，下午男方他妈就找上我姨家了，拎着一篮水果，一进门就拉着我姨的手哭：“他婶儿，你劝劝孩子啊，小两口哪有不拌嘴的？那小子就是手重了点，我回去骂他了，他也知道错了，你让表妹再想想，订婚宴都办了，亲戚们都看着呢……”我姨刚想说话，表妹从里屋出来了，手里拿着手机，直接点开聊天记录截图怼到阿姨眼前：“阿姨您看清楚，这是他跟他爸的聊天，‘女人就得打服’，‘现在不立规矩以后更难管’，这是拌嘴？还是你们家祖传的规矩？” 男方他妈脸一下子白了，支支吾吾说：“那、那是他爸老思想……”“老思想能教出推人的儿子？”表妹把手机收起来，“上周您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？碗碴子划的，挺深，我这儿还有创可贴呢，您要不要再用用？”这话一出口，男方他妈没声了，拎着水果篮灰溜溜走了。 我姨当时其实也犯嘀咕，拉着表妹说：“你爸今天还跟我念叨，说隔壁王婶问起订婚的事儿，我都不知道咋说……”表妹坐她妈旁边，抓着她手：“妈，面子重要还是我重要？现在退婚，顶多被人说几句‘可惜了’，等我真嫁过去，天天活在‘他会不会动手’的担心里，那才是真可怜。您忘了我小时候被狗追，您教我‘看见不对劲就得跑，别等着被咬’？现在这情况，不就跟看见疯狗一样吗？” 我姨没再说话，抹了把眼泪，给我爸打了电话，让他赶紧把彩礼钱转给男方家。后来男方家又打电话骂表妹“小题大做”“不知好歹”，表妹直接让我姨把电话拉黑了，说：“跟听不懂人话的人，没必要费口舌。” 现在表妹搬回自己租的小公寓了，上周我去看她，她把窗帘挂起来了，粉盈盈的，上面绣着小雏菊，是她妈重新给她绣的。她正趴在地毯上拼乐高，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，照得她头发金灿灿的。她说：“姐，你看这窗帘，以后就挂我这儿，再也不用当谁的背景布了。” 我看着她拼乐高时认真的样子，突然觉得，这世上哪有什么“可惜”，清醒的姑娘最明白，及时止损不是输，是给自己留一条能好好喘气的路。那些觉得“订婚了就得忍”“都这样了凑活过”的，才是真的糊涂——毕竟日子是自己的，不是过给亲戚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