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舅子因为肚子痛去医院看病，医生给他开了点药就让他走了。有个护士追了出来跟他说：

小舅子因为肚子痛去医院看病，医生给他开了点药就让他走了。有个护士追了出来跟他说：“先生，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您讲一下。” 小舅子正捂着肚子往门口挪，听见这话立马停住，回头瞅着那护士——二十来岁，粉白护士服上沾着点汗，看着挺实在。他皱着眉问：“咋了？医生都开药了，说吃两天就好。” 护士左右看了看，把他拉到走廊拐角，声音压得低低的：“刚才给您测血压的时候，我瞅见您右下腹一直在冒汗。您这疼是从肚脐周围开始，慢慢挪到右边的吧？” 这话像针似的扎进小舅子心里。他早上起来先是肚脐周围隐隐作痛，到中午就变成右下腹一阵一阵地抽着疼，刚才疼得厉害时，额头上的汗珠子能砸到鞋面上。他挠挠头：“是啊，你咋知道？” “我表哥去年就是这毛病，”护士急得直跺脚，白球鞋在水磨石地上蹭出沙沙声，“医生也说是肠胃炎，开了药就让走。结果半夜疼得打滚送回来，阑尾都化脓了！您赶紧去挂个急诊，做个B超看看，保险点。” 小舅子心里头正犯嘀咕呢，护士又补了句：“刚才王医生门诊排了三十多个号，估计没仔细问。您就说家属不放心，强烈要求做检查，不然真出事咋办？”她胸前的护士牌一晃一晃的，上面“李娟”两个字沾着点碘伏印子。 这话算是说到小舅子心坎里了。他想起上周邻村老王家儿子，也是肚子疼扛了两天，最后切了半拉肠子。当下也顾不上省钱，转身就往急诊室跑。挂号的时候还听见李娟在后面喊：“跟B超室医生说重点看阑尾！” 急诊医生听完描述，拿听诊器在他肚子上按了按，又让去抽血做B超。结果出来的时候，小舅子手心全是汗——急性阑尾炎，白细胞已经飙到一万八了。医生拿着单子直咂嘴：“再晚点就穿孔了，赶紧安排手术！” 手术灯亮起的时候，小舅子躺在推车上还在想那护士。麻醉师给他打麻药时，他迷迷糊糊问：“李娟护士今天上啥班？”麻醉师乐了：“你说那个总帮病人跑腿的小姑娘？人家早下班了，估计这会儿正在食堂啃包子呢。” 等小舅子从ICU出来，他媳妇拎着一篮水果非要去护士站。李娟正在给病床换床单，看见他们进来脸一下子红了：“嫂子你这是干啥？我就是多说了句嘴。”小舅子他媳妇眼圈都红了，攥着人家手不放：“妹子你是俺家的救命恩人！要不是你，俺家这口子……” 后来才知道，李娟刚上班半年，上个月因为提醒病人复查被医生训过。这次看小舅子疼得直不起腰，医生却只开了盒益生菌，她在护士站纠结了三分钟，还是抓起病历本追了出来。“当时就想着，要是真出事了，我这辈子良心都不安。”她挠着头笑的时候，两颗小虎牙特别显眼。 现在小舅子逢人就说这事，前几天还特意给医院送了面锦旗，红底金字写着“医德高尚”。院长在大会上表扬李娟，她站在台上攥着衣角说：“我奶奶以前是接生婆，她教我见死不救会遭天谴的。”底下人全笑了，笑着笑着又有人抹起了眼泪。 那天阳光挺好，透过门诊大厅的玻璃窗，照得李娟胸前的护士牌亮晶晶的。小舅子他媳妇偷偷跟我说：“你是没瞧见，那姑娘白大褂口袋里总揣着块薄荷糖，说怕自己说话有口气，病人听着不舒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