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，赵慧敏要去参加婚礼，催丈夫戴自己送的名贵手表，丈夫却支支吾吾：“我用它在地摊换了块石头！” 那年秋，北京某文物鉴定中心。专家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石，指尖顺着龙首纹路摩挲，眉头微蹙，眼神愈发凝重。 “这是清代龙首形玉带钩，二级文物规制，市场估值至少5万元。”专家声音不高。 站在旁边的赵慧敏夫妇瞬间愣住，半天说不出话。 没人能想到，这块被丈夫用手表换来的“小石头”，十年间价值翻了四百多倍。这一切，要从1988年那个让赵慧敏又气又悔的日子说起。 1988年的中国，工人阶级仍是社会中坚。 32岁的赵慧敏在国营纺织厂当挡车工，月工资76元；丈夫王建国在机械厂做钳工，月入82元，两口子收入在当时算“小康”。 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，1985年全国职工年均工资1148元，月均不足百元。 但赵慧敏心里总憋着劲。几次女工聚餐，同事丈夫要么戴手表、要么挂钢笔，唯独自己丈夫衣着朴素、手腕光溜溜，让她在姐妹面前抬不起头。 “不是要攀比，咱们条件不差，总不能让你在人前寒酸。”赵慧敏跟丈夫说。 王建国憨厚地笑：“戴那些没用，能干活就行。” 赵慧敏知道丈夫节俭，决定偷偷给他惊喜。 当时“三大件”里，上海牌手表是身份象征，要120元（相当于普通职工三个月工资），还得凭票、托关系购买。 赵慧敏攒了三个月工资，又托上海的表姐走后门，终于把这块乌黑发亮的手表带回家。 “你看这表盘亮、走时准，上海产的靠谱！”她把手表摆到王建国面前。 王建国眼睛亮了，却连连摆手：“太金贵了，够咱们一个半月工资，我不敢戴。” 赵慧敏劝了半宿，从“重要场合撑场面”说到“干活看时间方便”，王建国才勉强收下，把手表锁进抽屉。 只有单位开年度总结会时，他戴过一次，回来后反复擦拭怕刮花。 日子渐长，在赵慧敏“督促”下，王建国终于习惯每天戴这块手表。 没人想到，一场意外相遇，让这块凝聚妻子心意的手表换了主人。 那年深秋傍晚，王建国下班路过街角，被一位摆地摊的老汉叫住：“小伙子，我看你面善，跟我这物件有缘，过来瞧瞧？” 王建国本不爱逛地摊，架不住老汉热情，凑过去一看：旧床单上摆着几件铜器和玉石。 老汉称自己是清末侍卫后裔，溥仪被逐出紫禁城时，祖上趁乱带出几件宫中旧物，如今生活拮据才拿出来卖。 这段说法并非空穴来风。史料记载，1924年溥仪出宫前后，紫禁城确发生大规模文物外流，太监宫女监守自盗、皇室典卖家产是常事，大量珍宝流入民间。 王建国本对老物件感兴趣，拿起一块长条状玉石细看：一侧弯曲成S形，前端雕有龙首，五官须发清晰，摸起来温凉润滑。 “这不是普通石头，是当年宫里贵人系腰带用的玉带钩。”老汉介绍。 王建国越看越喜欢，问起价格。老汉伸出两根手指：“看你有缘，15元拿走。” 15元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工资，围观人都议论“太贵了”。王建国试着还价到5元，老汉闭眼不说话，摆出“不买别打扰”的样子。 纠结半天，王建国实在舍不得，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：“大爷，我没带现金，用这块上海牌手表跟你换行不行？” 老汉接过手表细看，见表盘崭新、走时精准，当即点头同意。 王建国捧着玉带钩小跑回家，把手表的事抛到脑后，只想着以后能把玩这件“宝贝”。 接下来一个多月，赵慧敏几次问起手表，王建国都谎称“收起来了，等重要场合再戴”，妻子没怀疑。 直到同事结婚那天，赵慧敏特意提醒：“今天喝喜酒，把手表戴上，别让人笑话。” 王建国支支吾吾半天，脸涨得通红：“我……我把手表在地摊换了块石头。” 赵慧敏如遭雷击，当场发火：“你知道那表多不容易？我托了多少关系、攒了多久工资！120块够咱们买三个月口粮，你竟换了块破石头！” 王建国低着头不说话，满心悔恨。第二天，两人再找老汉，地摊已没了踪影，只剩懊恼。 事已至此，赵慧敏只能接受现实。她拿起那块“石头”反复看，除了手感温润，没看出特别之处。 这十年里，玉带钩被王建国藏在抽屉，他偶尔拿出来把玩，夫妻俩再也没提过手表的事。 1998年，赵慧敏的朋友听说此事，劝他们：“万一真是老物件，拿去鉴定下。”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，两人带着玉带钩找到文物鉴定中心。 专家的解读让他们恍然大悟：这件玉带钩长约9厘米、宽1.8厘米，是清代中期典型样式，龙首用“虾米眼、斜杀吻”工艺，腹部刻暗纹祥云，背面圆钮完好，和玉林市博物馆馆藏同类二级文物样式一致。 “带钩古代叫‘犀比’，是身份地位的象征，龙首造型体现皇权，只有王公贵族能佩戴。”专家介绍，这类玉带钩明清时很流行，材质以和田玉、青玉为主，传世稀少，市场价值已和以前大不一样。 看着这块价值5万元的玉带钩，赵慧敏心情复杂，当年的怒气早没了。 王建国感慨：“没想到一时冲动的交换，能带来这样的惊喜，这大概就是缘分吧。” 最终，夫妻俩决定不卖玉带钩，继续在家珍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