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2年2月10日,曾任石家庄市委副书记的刘青山站在法院之上,看着旁边痛哭流涕的前天津地委副书记张子善满目萧然,静静地等待着法院的宣判。看着刘青山与张子善二人,法官冷笑了一声:“每天都要吃不加韭菜的韭菜饺子?”“判处张子善、刘青山枪决,立即执行!” 1952年,新中国刚成立没几年,老百姓能吃上白面馒头都算过年了,他倒好,吃个饺子都讲究到了这种地步。这种奢靡,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活作风问题了,而是思想上,根子上,彻底烂掉了。 别看他们后来这么贪,想当年,那也是响当当的英雄。 刘青山,14岁闹革命;张子善,19岁入党。两个人都是“红小鬼”出身,在敌人的枪林弹雨里滚过来的,身上都有伤疤,监狱里都待过,严刑拷打没一个怂的。可以说,没有他们这代人的流血牺牲,就没有新中国。建国后,刘青山当了天津地委书记,后来调任石家庄市委副书记;张子善接任天津地委书记,那都是手握大权的正厅级干部,一方诸侯。 可问题就出在这。仗打完了,江山坐稳了,曾经的敌人不见了,新的敌人——糖衣炮弹,来了。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早就敲过警钟,说有些同志,敌人的枪炮没能征服他们,但资产阶级的“捧场”和糖弹,可能会让他们打败仗。 一语成谶。 手里的权力大了,监督的声音小了,刘青山和张子善开始飘了。他们俩沆瀣一气,把人民赋予的权力,当成了自己捞钱的工具。具体贪了多少呢?根据后来的查证,总数高达171亿多元。 171万,在今天看来,一些“大老虎”的零头都不到。但在当时,这是个什么概念?那时候一个普通工人,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。这笔钱,足够买1000万斤小米,能让50万灾民吃上一个月。而他们贪污的钱,很多就是从老百姓的救命钱里抠出来的——治河工程款、救灾粮款、干部家属救济粮……甚至连给民工的工资都敢克扣。 拿着这些黑心钱,他们干了什么?刘青山染上了毒瘾,生活极度奢靡。张子善更狠,直接勾结奸商,用公款做投机倒把的生意,把国家的钱变成自己的钱,再用这些钱去腐蚀更多的干部。整个天津地区的官场,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。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。1951年,全国范围内的“三反”运动开始,这俩人的问题,终于被彻底揭开了盖子。 案子报到中央,引起了极大的震动。很多人觉得,这俩人功劳太大了,是不是可以“功过相抵”,枪下留人?就连他们的老上级、时任天津市委书记的黄敬,也去找薄一波,希望他能去毛主席那求个情。 薄一波确实去说了。他说:“主席,黄敬同志觉得,这两人对革命有功,杀了,是不是太可惜了?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?” 毛主席听完,沉默了很久,然后摇了摇头,说了一段振聋发聩的话:“正因为他们两人的地位高,功劳大,影响大,所以才要下决心处决他们。只有处决他们,才可能挽救20个,200个,2000个,2万个犯有各种不同程度错误的干部。” 这话的分量,千钧之重。说白了,就是要用这两颗人头,换来整个干部队伍的警醒,换来新生的共和国政权的清廉。这叫“挥泪斩马谡”。 1952年2月10日,元宵节,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。保定市的广场上,人山人海,开了一场公审大会。会上,宣读了对刘青山、张子善的判决:死刑,立即执行! 据说,在法庭上,张子善痛哭流涕,彻底崩溃了。而刘青山,则一言不发,面如死灰。或许在那一刻,他想起了自己闹革命的初心,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,再看看自己如今的下场,万念俱灰。 两声枪响,震惊了全国,也震醒了无数还在迷茫中的干部。 这事儿还有个插曲。因为刘青山刚代表国家去维也纳参加过世界青年和平友好联谊大会,在国际上都有点名气。《人民日报》在刊登消息时,有领导就提议,要不把“刘青山”的“青”字,加个三点水,改成“刘清山”,也算给国家留点面子。 这建议报到毛主席那,被他斩钉截铁地拒绝了:“不行!你这个三点水不能加。我们就是要向国内外广泛宣布,我们枪毙的这个刘青山,就是参加国际会议的那个刘青山,是不要水分的刘青山。” 这是何等的坦荡和决心!就是要告诉所有人,共产党的队伍里,绝不允许有害群之马,不管你过去功劳多大,地位多高,一旦腐化变质,法律面前,人人平等! 这个案子,处理得既有霹雳手段,又有菩萨心肠。行刑前,中央有四条指示:子弹不打脑袋,打后心;公家出钱买棺材安葬;家属不按反革命对待;他们的孩子,由国家养大。 后来,刘青山的三个儿子,都由国家抚养成人,并且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,成了对社会有用的人。他的大儿子刘铁骑晚年时还感慨,非常感谢当年毛主席的决定,让他们兄弟能有今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