抗战时新墙河阵地，机枪手曹锡发现离自己200公尺，一架重机枪歪在尸体旁，他爬过去架起重机枪，100多日军以为阵地无活人，蜂拥而来。 曹锡二十多岁才当兵，1938年入的伍，算起来刚满一年，就赶上1939年9月的长沙会战。那时候，日本鬼子气焰嚣张，长沙周边打得天昏地暗，中国军队顶在最前头，第十五集团军第五十二军第二师被派去守新墙河一线，王街坊那块儿阵地，河水不宽，地势平平，搁那儿卡住敌人渡河，就等于堵了他们的要道。曹锡分在机枪班，上等兵的级别，手里管着一挺轻机枪，平时训练苦哈哈的，扛着枪管子跑圈子，拉枪栓练到手指头起茧子，谁也没想到，这小子会成为战场上的一根钉子，硬生生钉住了日军好几波进攻。 长沙会战是抗战初期的大仗，日本第六师团、第九师团、第十三师团，还有独立混成第二旅团，合计十万多人，气势汹汹从赣北杀过来，中国这边薛岳指挥第九战区部队，二十多万人布防，层层设卡，打算把鬼子拖在外围。9月上旬，双方就纠缠上了，新墙河是关键点，河南岸的阵地得死守住，不然敌人一过河，长沙就门户大开。曹锡他们连队那晚刚摸黑进位，挖壕沟，埋地雷，机枪位选在河堤后头，隐蔽得严实。谁知天没亮，日军炮火就招呼过来了，轰隆隆一通砸，阵地瞬间成筛子。战友们一个个倒下，曹锡运气好，趴在弹坑里捡了条命，手里轻机枪弹药也快见底了。阵地上一片死寂，鬼子那边估计以为这儿全灭了，准备大举渡河。曹锡这时候抬头一瞧，离自己两百米开外，有一挺重机枪歪在那儿，枪管冲天，下面压着个战友的尸体。那机枪是马克沁的，口径大，射速猛，要是能用上，准能顶一阵子。 他没多想，猫着腰就往那边爬，地上全是弹坑和碎石，膝盖肘子磨得生疼，身上军装早撕破了口子，血水混着泥巴往下淌。爬到跟前，先把尸体挪开，那战友是连里的老兵，平时教他拉枪栓的，现在一动不动了。曹锡咬牙把重机枪拽起来，三脚架卡进土里固定，检查水冷套没漏，弹链从尸体边上捡起一盘，咔嚓上膛。枪重得像头牛，压得肩膀直往下坠，他半跪着调整角度，对准河面。就在这当口，日军那边动静大了，一百多号人分成几拨，从对岸船上跳下来，踩着水往这边冲，步枪举得高高的，刺刀晃荡，以为阵地空了，脚步都带风。曹锡手指一扣扳机，机枪就吼起来了，火舌一吐，子弹链哗啦拉动，铅块儿像泼水似的扫过去。第一拨鬼子还没站稳，就撂倒一片，有人胸口开花，有人腿断了趴那儿抽搐。枪声震得耳朵嗡嗡的，反冲力把曹锡上身顶得直晃，他稳住枪座，继续点射，瞄准领头的那些，专打要害。 鬼子没料到还有活口，队伍乱了套，后头的人端枪胡乱放，子弹打在堤上崩土星子。曹锡这儿弹链飞快地耗，换了一盘又一盘，手指头烫得起泡，枪管红彤彤的，他抓把土按上去冷却，水汽直冒。日军不死心，重组了队形，又冲上来，这次带了掷弹筒，边跑边扔，炸得河岸泥土飞扬。曹锡低头躲弹片，起身还击，机枪扫荡，敌群里又倒下一排，尸体堵在浅水里，血水染红了河滩。阵地左侧有个缺口，鬼子想从那儿绕，他赶紧转枪口封住，子弹横飞，切断了侧翼。整个上午，就这么你来我往，曹锡一个人顶着，弹药是从战友尸体上搜的，零零散散拼凑。日军那边军官挥刀赶人，士兵勉强往前挪，踩着同伴的尸体过河，脸上那叫一个扭曲，可攻势越来越弱，人数从一百多减到几十，船上划桨的也中弹落水，艇子晃荡着沉了。 曹锡这仗打得可不是光靠运气，他入伍前在家种地，力气大，手稳，平时操练机枪时总比别人多拉几遍栓子。阵地被炸成那样，他还能爬两百米去抢枪，架起来就开火，这份胆量搁谁身上都得掂量掂量。鬼子那边情报失误，以为炮击全灭了阵地，结果踢上铁板，一波波上去就成靶子。曹锡用机枪干掉大半，剩下近身了，他就抓起手榴弹砸，事先他把十二颗手榴弹用绳子串一起，搁在堤边，引线拽手里，一拉全炸，威力大得像小炮。鬼子冲到跟前，炸飞一堆，残肢断臂到处是，他们尖叫着后缩，河水里浮起黑压压的浮尸。整个过程，他守了整整一天一夜，从天蒙蒙亮到次日早上八点，弹药打光了就用刺刀顶，鬼子试了几次近战，都被他撂倒。阵地虽破，但河口死死堵住，没让大队渡过去。 曹锡这人，战后也没啥大动静，继续在部队里混，抗战胜利了，他复员回家，种地带孩子，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。八十年代头儿，有人挖出他的老底儿，媒体一报道，又热起来，可他本人低调得不行，不爱张扬，就说那时候全国人都拼命。搁现在看，他的事儿接地气，就跟邻家大叔似的，没啥高大上的光环，就是一个普通兵，遇上事儿了，咬牙顶住。抗日那几年，中国军队缺枪少弹，阵地守得苦，曹锡他们这种机枪手，火力点就是命根子，一挺枪顶一排人。他抢那重机枪，不是逞英雄，是实打实知道，这玩意儿能多救命。鬼子那边，第六师团号称精锐，装备好，训练足，可碰上这种拼命三郎，也得吃瘪。长沙会战中国军队最后守住了，拖垮了日军补给线，曹锡的小阵地贡献不小，间接帮了大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