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今年大三，刚开学第二天就开口要七千块，我回了句不给，她丢下一句“你别后悔”，

女儿今年大三，刚开学第二天就开口要七千块，我回了句不给，她丢下一句“你别后悔”，手机直接关机，到现在打不通。 屏幕黑下去那一下，手里的擀面杖掉地上，面剂子咕噜咕噜滚一地，凌晨四点的面坊，蒸汽扑向眼镜，白气糊得看不清，她爸一句话也没说。 两个人蹲着捡面剂子，炕烧饼的鏊子还在滋滋响。饼香窜鼻子，这会儿闻着带点苦味。 七千块，心里算了又算，一炉烧饼挣八块钱，得烤八百七十五炉。一天三十炉，顶着干也要一个月。不吃不喝不睡。 这两年给她上学，没买过新衣服，鞋补了仨窟窿还穿着。生活费两千，出去写生买颜料又两千，月月四五千。每次电话说“够够的”，其实刚挂断就去借钱。等下个月卖粮食的钱还人家。 上回买画材要三千，说老师点名要进口的，国产的上色不对。家里那只下蛋母鸡卖了，还跟亲家借了一千才够。 这回七千，实在凑不出来。她爸坐在面案前问了句“她到底要干啥”，声音哑得像砂纸。我想起电话里女儿那股不耐烦，“同学都报集训班，不报就落后，以后找不到工作你负责啊？” 可问了老乡孩子，同专业的，生活费两千五，画材国产的也能用，集训班没人逼着报。*有时候真分不清，她是真的需要，还是跟着攀比。 她说的“必须”，在咱这地方就是扒层皮。中午收摊，她爸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，三百二十七块，一天的零钱，问要不再跟大姑借点。我摇头，亲戚家孙子刚住院，家里也不宽裕。 面坊门被风吹得吱呀响，墙上贴着女儿小时候的奖状，“三好学生”都褪色了。小时候她总说“长大挣钱给爸妈买房子”，现在一句“要钱”把家里压成这样。 其实给钱并不是吝啬，是无力为之。美术这条路烧钱，咱早知道，可一直觉得她喜欢，咬牙撑撑就过去了，七千块像座山，压在心口喘不上气。 傍晚又打了她的电话，仍然处以关机状态。她爸坐门槛抽烟，低声说要不把那头猪卖了。我没吱声，眼泪掉在烧饼上，烫出小坑。 你说，孩子的心思到底是想什么，家里砸锅卖铁，是撑她的梦，还是该狠下心说“不行”？ 面坊里天还没亮，炉火一直烧着，心里头也跟着烫。这美术梦，咱还能撑多久，谁也没个准信。